一旁的粉衣妇人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个遍。
「这位就是姐姐？」
她掩嘴娇笑：「我还当是……是娘的妹妹呢。」
谢修廷的视线也跟着落在我衣襟的油渍上。
「如意，你……」
他喉结滚动，满眼厌弃。
「你一个妇道人家怎能如此不修边幅？」
我慢慢弯下腰，捡起铁锅，在掌心掂了掂。
【咚——！】
我手腕猛地发力，往谢修廷的头上砸了去。
「哪来的疯狗，竟敢在我家乱吠？」
「疯妇！我是你男……啊！」
我抡起铁锅又是一下。
这一次，正中眉心。
他捂着额头踉跄后退。
他逃。
我追。
他插翅难飞。
铁锅毫不留情地像雨点般朝他身上招呼着。
粉衣妇人尖叫着朝我扑过来。
鬓边的绢花惊得乱颤。
我也没放过她。
照着她的嘴就是一记横抽。
【啪！】
这一下抽得结结实实。
她的小嘴顿时肿得半天高。
她刚要张嘴嚎哭，我手腕一转，正准备又一锅下去。
「娘！」
谢平安突然冲过来，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。
我猛地收手，铁锅堪堪停在他鼻尖前。
趁我愣神，谢平安一把夺过铁锅，抡起来就往地上砸。
【哐当！】
锅被砸出了个大坑。
我心头一颤，下意识去捡。
谢平安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腕，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里。
他抬脚又往锅上狠狠跺了几下。
【砰！砰！砰！】
闷响震得我耳膜生疼。
锅把断了，锅身也变形了。
这口跟了我十年的锅，已经报废了。
我心里堵着一口气，死死盯着谢平安。
这张脸，我养了十年，疼了十年，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。
可如今却显得那么陌生。
「娘，那是爹！」
谢平安的眼里翻涌着一丝厌恶。
「你别发疯了。非要闹得家宅不宁吗？」
他嗓音里的生硬让我恍惚。
曾几何时，这声音只会软软地唤「娘」。
【啪！】
我扬起了手，给了谢平安一记耳光。
「你才疯了。你爹的坟头草，都跟你一般高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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